编者按:让文物说话、让历史发声。即日起,“丝路同心圆”开设“史话新疆”栏目,走进博物馆、历史遗址,梳理挖掘文物和文化遗产的多重价值,用历史实证讲述新疆自古以来就是多个民族聚居、多种宗教并存、多元文化荟萃的地区,始终扎根于中华文明沃土的新疆各民族文化是中华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在阿克苏地区库车市东北23公里处,天山支脉却勒塔格山南麓的一片台地上,有一处废弃千年的废墟,这就是闻名中外的苏巴什佛寺遗址。
苏巴什佛寺遗址是目前新疆境内保存较好、规模最大的佛寺遗址,总面积约18万平方米,建筑遗存类型丰富,形制独特,为研究新疆古代佛寺建筑、中国佛教寺院发展史提供了宝贵的实例,是佛教沿丝绸之路东传西渐的重要历史见证。
2014年,苏巴什佛寺遗址作为“丝绸之路:长安—天山廊道的路网”中的一处遗址点,成功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登高而望,能清晰地看见佛寺遗址是由佛塔、僧房、佛殿、禅房等组成的庞大佛教建筑群落,被库车河分为东、西两寺。佛寺规模宏大、布局错落有致、气势磅礴,得以一窥当年当地佛教昌盛之时,这里高僧云集、晨钟暮鼓的雄伟与繁华。
天山支脉却勒塔格山山脚下,是目前新疆境内保存较好、规模最大的佛寺遗址苏巴什佛寺遗址。喇小飞摄
苏巴什佛寺始建于魏晋时期,隋唐时期达到繁盛,是当时中国的佛教中心,僧侣曾一度达到万人之多。
据考证,龟兹国所建造的佛教洞窟多达600个,面积达20000多平方米。这些惊人的数字足以让今人联想到,当年龟兹国有怎样的崇佛景象。《晋书·西戎传》也记载,龟兹国“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庙千所”。当时,龟兹全国人口不足十万人,而寺院竟达千所。这同样也体现了当时佛教的兴隆盛况,而鸠摩罗什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为一位高僧。他的名气,甚至传到了千里之外的中原大地。彼时虽是十六国时期的乱世,却是佛教自从东汉传入洛阳后在中原的第一个重要发展时期。
在200多年间,苏巴什佛寺就曾先后迎来两位佛学大师开坛讲经,他们就是我国历史上三大佛经翻译家中的鸠摩罗什和唐朝高僧玄奘。
苏巴什佛寺遗址一瞥。喇小飞摄
公元344年,鸠摩罗什出生在龟兹。7岁时,他随母亲在苏巴什佛寺出家。公元382年,鸠摩罗什随前秦骁骑将军吕光东来,此后18年常住凉州(今甘肃武威)。在此期间,鸠摩罗什通习汉语,遍览汉文古籍及各类佛学经典。公元401年,鸠摩罗什来到长安,讲授佛学并主持佛经翻译。
鸠摩罗什精通梵文、龟兹文、汉文,共译出经、律、论三藏74部、584卷,所翻译的经文准确无误、简洁流畅、生动而契合佛法妙义,对中国佛学传播有着巨大的影响。
他的一生译著佛经众多,《金刚经》《法华经》等流传后世的著名佛学经典都出自他手,诸如“菩萨”“神通”“清净”“极乐”“菩提”“舍利”“罗刹”“涅槃”等一些今人耳熟能详的佛学词汇,就是由鸠摩罗什根据梵文原作创立和音译出来的。
这些词汇既精准地表达了佛学概念,又丰富了汉语词汇,增强了译文的通畅性和可读性,堪称东西文化一次充满智慧火花的碰撞。
图为唐朝高僧讲经处。喇小飞摄
200多年后,唐朝高僧玄奘从长安向西而来,在苏巴什佛寺讲经说法,驻留了60余天,与各地僧人进行学术上的交流,之后继续他的西行取经之旅。
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这样回忆苏巴什佛寺:“荒城北四十余里,接山阿,隔一河水,有二伽蓝,同名昭怙厘,而东西随称。佛像装饰,殆越人工。僧徒清肃,诚为勤励。”其中昭怙厘大寺就是如今的苏巴什佛寺,历史上曾先后被称作雀离大寺、雀梨大寺。
公元645年,玄奘顺利回到长安,从印度及中亚地区带回657部佛典,而后在19年间先后译出佛典75部、1335卷。与鸠摩罗什一起,成为佛教东传西渐发展里程上不可绕过的丰碑。
此外,在苏巴什佛寺遗址中曾出土汉、南北朝、唐代的钱币及丝织品、波斯银币、琉璃器物以及汉文、龟兹文等多种文字的题记和文书,充分说明苏巴什佛寺是东西方文明交流的一个中心,实证了新疆自古以来就是多民族聚居、多宗教并存、多元文化荟萃的地区,始终扎根于中华文明沃土的新疆各民族文化是中华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